老夫人正憐惜着池容嫣,李氏偏偏進來踩了老虎尾巴。此時,老夫人也能隱隱猜出事情的起因,當下對李氏和池夢兒更為不滿了起來。
「你們母女二人,是真當我老糊塗了,分辨不出是非?」
「母親,我……」
李氏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,瞥了一眼自家女兒,她立刻便意識到,是老太太察覺出了不對,忙拉着還癱坐在地的池夢兒跪下了身:
「還請母親恕罪,是兒媳從幾個下人嘴裏聽到了些事情,沒問清事情的來龍去脈,才誤會了嫣兒。母親若是要罰,兒媳絕無怨言。」
「誤會?」
老夫人冷哼一聲,居高臨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二人:「你的意思是,你承認你女兒想置我的嫣兒於死地了?」
「這……」
李氏瞬間語塞了。
池容嫣見狀,心下偷笑,但也只打算見好就收。
一來是國公府門第高,老夫人若是為了她一個剛從鄉下回來的丫頭,嚴懲在膝下「盡孝」多年的池夢兒,恐怕會引得京城百姓議論。
她不想因為她一個外來者,害得老夫人陷入危難之中。
二來就是……
原主溫和純良,卻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被推下了水,生生溺死在了池子里。
若是就這麼解決了池夢兒,未免也太便宜她了。
她要留着池夢兒,日後慢慢解決。
還有……當年原主「走失」的事情,她也直覺不簡單。
她最看不慣池夢兒這種耍手段的人,所以,原主的仇,一樁樁一件件,她都要報回來。
想到這裡,池容嫣扯了扯老夫人的袖子,又小聲開口,道:「祖母彆氣壞身子了,嫣兒已經沒事了,您別怪姐姐了。想必姐姐也是不小心為之,我和姐姐素來無冤無仇,姐姐又怎會莫名對我有敵意?」
明面上是求情,實則是嘲諷。
周圍其他下人沒聽出來其中的深意,只覺得是三小姐溫和善良,才放過了二小姐。
這麼一對比,兩人的形象高下立見。
池夢兒卻聽出來了,她臉色瞬間鐵青,拳頭狠狠捏緊,眼神里不甘憤恨交織着,彷彿是下一秒就要把池容嫣挫骨揚灰。
老夫人也察覺到池夢兒不甘的眼神,心下不悅,卻也冷靜了下來。
她確實動不了李氏。
二房是庶出,並非她親生,若是她貿然處置,難免會被人說苛待老國公的庶子。
更何況……她還需要留着李氏,好在日後印證她心中的某些猜測。
想到這裡,老夫人強行壓下心中不悅,瞥了一眼李氏和池夢兒母女。
「看在嫣兒為你們求情的份上,這次我便不與你們計較。」
「是。兒媳知錯。」
李氏跪在地上,心中咬牙切齒,可聲音還是端莊得體,讓人挑不出錯處。
老夫人不好發作,心中的氣更是不順暢,正打算讓她們退下,好和她的嫣兒單獨說會兒話,她身邊的嬤嬤忽然匆匆走了進來,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老夫人頓時正色了起來,她看了看池容嫣,終於還是柔聲開口。
「嫣兒,換身衣服,隨祖母去前廳。」